，所以马恩得知，有一些邪教就是以蟾蜍视为其供奉的恶神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，大多数人对蟾蜍的认知都是暧昧而模糊的，所以，真正打心底厌恶蟾蜍亦或者类蟾蜍的神明形象的人其实并不多。

    同时，正因为蟾蜍是这样一种复杂而矛盾，深入日常，影响深刻，历史悠久的存在，却又不如天体那般让人印象宏大，也不如自然天灾那般迅猛而无可匹敌，所以，蟾蜍作为神明形象时，其实并不经常表现出强大的力量，而在世界文化里对这种神明的描述，也往往比较稳定——

    它的地位是一个不算强，或许经常会被忽视，但绝对不算最弱，也绝对不会彻底被人遗忘的中庸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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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这个午夜回响里，类蟾蜍的神明雕像就静悄悄地盘踞在进参道的侧边，若不是有刻意的想法，大概也不会有人太过在意吧。这家神社供奉的是这种神明，马恩不觉得奇怪，平日里偶尔几次来过神社，也没有太过在意。但在今晚的特殊环境中，这尊神明雕像似乎也沾染了午夜回响的诡秘。

    如果一直习以为常，不去关注也就罢了。可是，当意识到神社在这个夜晚的异常时，这尊雕像此时此刻就好似散发出比往时更强烈的存在感。

    马恩走到近前，端视着雕像，阴影弥盖了它大半的身影，就好似有一种动态：不是一直都呆在这里，而是刚刚才从黑暗中浮现出来。周遭的灯笼打了一小半的光在它身上，在这清晰可见的一小半里，它的身躯给人的第一感觉，竟然不是平日里司空见惯的石质纹理，反而充满了弹性，而那粗糙的表面，自然也和真正蟾蜍身上的那些丑陋疙瘩，有着非比一般的相似——这种相似并不仅仅指外观，更是外观给人带来的联想与感觉。

    马恩甚至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。自从去年的结缘神事件之后，他就很少再有这种鲜活的心态了，他的精神在大多数情况下，都如一潭死水般。现在，这种感受上的复苏，反倒让他的这点感觉变得迫切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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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他真的伸手之前，天空好似陡然间亮了起来。皎洁的月光终于穿破那看不见的浓纱，洒在开敞的路面上。四周在灯笼的光晕中看的不太真切的事物，也渐渐露出具体的轮廓——可是，它们并没有因此变得真切，反而更有一种不似死物的朦胧动态，就像是眼睛的错觉一样。

    (③42967465)

    在这错觉中，马恩似乎能看到，皎洁的月光真的如流水的样子，汇聚成一条，直直飞落到蟾蜍神明的雕像上。而这一刻，这座神明雕像本来藏在阴暗中的部位，有一大半被照亮了，看得分明，可这几乎显出全部体态的形象，反而让马恩深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也许还是错觉，不过，若要描述的话，蟾蜍神明雕像被照亮的部位和仍旧被阴影覆盖的部位，重新构成了一个截然不同于之前的形象。这个形象在光影绰绰中更加鲜活灵动，可也愈发诡异而恐怖。

    马恩觉得，它的上半身都快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，是一个占据了体格三分之二的巨大头颅。看起来不像是蟾蜍，而像是一个畸形的人头。它张开嘴，一对凸起的巨大球状眼睛正眯着，配合那个在错觉中愈发短小的四肢，有一种不符合比例的丑恶与异态，让人感到反胃和恐惧。

    这样的形象，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相处的神明，更谈不上是常识意义上的善神形象——

    然而，仍旧符合类蟾蜍神明的大致印象，给人一种懒惰而贪欲的感觉。只是，这种感觉更加有一种邪恶的侵略感。它当然不会立刻跳起来，将面前人的一口咬下，可是，却让人想要走近前去，跳入这张大嘴里。

    这个形象之畸形而可怕，即便是马恩也难以尽述，他按捺着那颗原本早就蠢蠢欲动的心，向后退了几步。也许是角度的关系，也许是月光再次移动，也许是山风吹动了灯笼，让光线摇晃，那错觉般的畸形丑恶的形象，霎那间又消失了，坐落在那儿的，仍旧是那个看似蟾蜍的神明雕像。

    马恩小心翼翼地绕着这个雕像转了一圈，再也没有出现之前那种突如其来的错觉。落差之大，几乎让人怀疑，究竟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，还是大脑出了问题。莫非是“旋律”和“午夜回响”的诡秘，让自己愈加疯狂？

    马恩终于伸手触碰到了这个本该习以为常的神明雕像，肌肤传来坚硬冰凉的质感，确实是石头没错，但并不如之前觉得的那么粗糙，反而有一种如玉般的滑顺感，让马恩想起以前呆在国内，陪同亲朋好友去寺庙上香时，看到的投钱乌龟——那也是石头的乌龟，每个投钱的人都会上前摸一下，说是延年益寿，新年有好运。可经年累月下来，摸的人多了，那石头的质感也同样被蹭得光滑，似涂了一层油，在阳光下也冉冉生光。

    来过这家神社的人，以时间来计，同样很多吗？也是每个来参拜的人，都会好奇地摸一摸这座神明雕像吗？以马恩这一年来，对日岛民众的认知，总觉得不会经常发生，因为，这里的人对神明的态度，可比国内更加虔诚而敬畏。这个国家的神学文化里，神明也